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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主黑籃]雪霽
作者：花以瀾兮
文案
這個世界很玄幻。
赤司家養了只貓。
懂人話，卻不聽人話。
形似貓，卻不吃貓食和魚。
不聽訓，卻比馴養好的狗還省心。
赤司征十郎曾多次懷疑這個有著貓外表的東西其實根本不是貓，然而這位從小到大從未失敗過的少年……
還真的猜對了。
閱讀提示
這不是女追男or男追女的故事，這是一個相處過程中暗自雙箭頭然後試探和裝傻的故事。
不過赤隊那麽厲害，反正什麽都是赤隊的，就讓他安靜地將人生贏家貫徹到底好了。
好了反正妹子都是來自《Bleach》的了，腦洞大，不科學肯定有，雷人大概有，我喜歡寫奇葩風。
1V1，請放心食用。
不喜歡的請點擊右上角可愛的小叉叉，謝謝配合。
內容標簽： 黑籃 死神 天作之合 近水樓臺
搜索關鍵字：主角：四楓院夕影，赤司征十郎 ┃ 配角：奇跡眾，洛山眾，四楓院夜一，被四楓院家屬集體記恨的某奸商 ┃ 其它：主黑籃，日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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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玄幻形容的貓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的腦洞。我慢慢寫，畢竟比較忙，喜歡請留言。
另外，雖然死神已經過氣了，但不能妨礙我對它的愛。當然，本文主黑籃，死神只是給這不科學的設定一個解釋，雖然黑籃本身就不太科學。
以上
帝光中學籃球部的人都知道，他們的部長養了一只貓。和普通的寵物不同，赤司征十郎沒有給它起名字，但神奇的是，無論他們以何種方式聊天，無論這只貓是以主語還是賓語出現在這句句子裏，它都能準確對他們的言論做出反應。據一軍正選，被外界稱為“奇跡的世代”的幾人所說，他們當時不是沒有想過給這只貓起名字，但當每一個設想都被它邁著優雅的貓步狠狠鄙視了一番後，他們就放棄了這個打算。
俗話說，狗通人性，但前提是在主人對他施以糖和鞭子讓它明白做什麽會被獎勵，而做什麽會被懲罰後才能得到的效果，用學術一點的名詞就是operant conditioning，操作性條件作用。而這只貓不同，它不吃這套。然而，雖然它從不將它的主人，包括奇跡的世代的眾正選苦口婆心的勸告當一回事，但做事很有分寸，絕不出格。
換句話說，這已經不是通不通人性的問題，而是好像什麽都知道的問題了。——知道他們顧忌的是什麽，知道每個地方的規矩，並知道怎麽規避、怎麽不給他們惹麻煩。
這就很稀奇了。
“餵赤司，你家貓又來了。”
青峰大輝假意從抱著一瓶水正視察著二軍訓練基本功的赤發少年旁走過，在擦肩而過的時候嘀咕了這麽一句，言畢，幾不可見地用眼神瞥了瞥他身後的某處。
赤司征十郎聞言稍稍擡頭，便看見了斜趴在帝光籃球部室內運動場窗口下的一處欄桿上的貓，只見它全身懶散地甩成了一條細長的直線，尾巴悠然自得地慢慢甩著，目光懶洋洋地對著場內的隊員們。至於要問它是怎麽爬上至少三十米、且緊貼著墻根本沒有墊腳和助跑物的欄桿上的，這些都無關緊要。赤發少年依然記得他默認它呆在他家的第一天，那時正值課間，他偶然朝窗外掃了一眼，竟然在身旁大樹的樹幹上看見它的心情。
如果是平時，他不會覺得太奇怪，但那天不同。那天因為特殊原因，家裏的傭人都不在，他也沒喊專職司機接送上學。通俗點說，那天家裏只有他一個人。他確定出門前將家裏的窗戶都關了，連一絲縫都沒有留，也確定出門時這只貓還在沙發上側躺著睡覺。但是……誰能告訴他它是怎麽跑出來的？從下水道鉆出來的麽？但它毛發整潔沒有一絲汙垢，怎麽看都不可能。那天他回家後仔細檢查了一番家中的情況，在確認了確實沒有任何損壞後，赤發少年就對自家的貓產生了異樣的印象。
至於體育館這種常年開著窗的地方，能難得倒它才有鬼！
赤司征十郎覺得，要真要用一個詞形容它，那大概就是“玄幻”。
赤司家的這只貓不是他去寵物商店買的——當然也不是別人送的，他沒這個閑心養寵物。在他收養它之前，其實他是見過它的。
那是他剛就讀帝光中學的某個夜晚。夜黑風高……不，那天月明星稀，舒爽的空氣給人一種平靜的感覺。搬離了本家來到東京上學，離開那個和他關系不怎麽好的父親的視線，赤司征十郎做完作業後，走上樓上的小閣樓，打開了閣樓的頂窗。本想呼吸下新鮮空氣，但頂窗開啟的機器聲剛關閉，就有個毛球從天而降砸了他一臉。——當然不可能。憑借出色的運動神經和打籃球的條件反射，他一個欠身避開了它繼而伸手穩穩抓住。
這只貓全身縮成一團，肚皮的側面有一條深深的口子，它的毛發被鮮血染得通紅，看上去奄奄一息。
作為一個有愛心的良好少年，縱使深謀遠慮如赤司征十郎，他的思維也沒馬上移動到“為何這只貓會從這麽高的地方從天而降”，而是在楞了幾秒後，將它平放在了身後的軟墊上，然後喊來了司機：
“去寵物醫院。”
它最終還是沒去成醫院。因為就在他們到達目的地正往院內走時，躺在他懷中的貓突然便醒了過來，只見它環顧了一圈四周，倏忽間，赤司征十郎只覺得手中一空，就見一道黑影從視線內閃過，回過神來時，那只貓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中。赤司征十郎有著極為優秀，甚至遠超一般人類的動態視力，但那天他不得不承認，他沒有看清那只貓的動向，甚至連它向哪邊走了都不知道。
當然，這件事就如同滴入湖面的水，沒有在他心中留下過多的漣漪。
赤司征十郎第二次看見它時，是在籃球部訓練結束回到家後。他回書房正欲打開大燈，看見了黑暗中、書桌上的一雙淺綠色的眼眸。一般人大概會當即大叫有鬼，但他是赤司征十郎。他相當冷靜地放下了書包打開大燈，緩緩踱步到那只貓的身旁。那只貓沒有叫也沒有驚恐地到處亂竄，只是睜大了貓眼，隨著他的靠近慢慢仰起頭，視線始終跟隨著他。
在他回來後，他沒有聽到任何一個人提起家裏突然來了一只貓。
他看著它，突然便想起了曾經掉進自己家的那只，它的毛色和上次那只唯一沒沾血的半邊顏色緊緊地貼合了起來。它身上那道駭人的口子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那雙冷綠色的眸子在燈光下也沒有了駭人的感覺，純白帶紫的毛給它添了幾分慵懶的氣質。
那天，赤司征十郎花了些時間查詢這只貓的品種，姑且根據各種特質，將它確定為了“波米拉貓”。
……
籃球部的訓練並沒有因為這只貓的到來產生什麽負面影響，盡管今天校長和監督前來進行了短暫的視察，但它在他們到來的一瞬間便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短暫地消失了身形，再出現時，它正準確地蹲在大人們視覺死角處的橫杠上。
對照完籃球部下個月的訓練計劃表，將一切器材挨個檢查了一遍，赤司征十郎準備回去時，暮色早已降臨。他當然不可能在訓練時花費太多心思觀察自己的貓的動向，加之某只通常會突然消失蹤影，無論怎麽找都找不到。在多次試驗確定了這只寵物根本不會惹麻煩後，他就對它聽之任之，不再多管了。反正無論它鬼混去了哪裏，總能在晚上不確定的時間重新出現在他視線內。
赤司征十郎關上體育館的大門踱步離開時，一團白毛在視線內略過，下一秒他置於挎包上的手便摸到了松松軟軟的觸感。
“今天沒有提前走？”
淡淡地如此說了一句，不過，他端得不會期待貓回答他。不說自家的這只很少叫，即使叫了，他也不可能聽得懂。不過，考慮到回家時挎包可能的震動，赤司征十郎想了想，擡起一只手將它抓進了懷中。
在它出現在他視線內的時候，它幾乎常年處於半睡半醒的慵懶狀態，因此，當少年乘著新幹線回家的路上，他懷中的貓已經舒舒服服地睡了過去。
回到家後，赤司征十郎吩咐管家替貓也準備了一份晚餐，並在傭人告訴他可以吃飯時，揉了揉躺在他書桌上的某只，用人話重覆了一遍傭人的話。
然後它就如願醒了。
坐在分宅巨大的餐桌邊，赤司征十郎斜眼看著自家貓如人一樣兩腿貼著桌面直坐著，用利爪插起一片分成小片的食物，繼而優雅地塞入嘴中地樣子，不止一次地懷疑面前的這個根本就不是貓。其實，按照它的身手、且懂人話，他完全可以在沒人知道的情況下養著它，但由於此貓太過奇葩，不但杜絕貓糧，連按理貓最喜歡的魚也絲毫不沾。他第一次給它吃別的東西時，他看著它費力地用小爪子將盆裏的肉片分成有規律的小份——就如同貴族用餐一般，他不自覺地就伸手幫它完成了這個任務。那之後，在思索了很久後，他將這只貓的存在告訴了下人，並讓他們在貓還在家裏時按照人類的菜品準備食物，並提前替它切小，方便它食用。
那時候，被他抱在懷裏的貓朝他擡了擡頭。從此，盡管經常會突然失蹤，它再沒真正離開過他。
都說養貓的人會變成貓奴，但那些網上的理論對他赤司家的這只絲毫不適用——除了貓的體型沒法做到的吃飯和洗澡，其他事情一律不需要作為主人的少年費心。更難得的是，明明都說貓討厭洗澡，但他家的這只在這一點上的表現，與傳言的恰恰相反。
將洗幹凈的貓——雖然它本來就很幹凈，從浴盆裏拿出，赤司征十郎將一塊幹毛巾丟到了它頭上，白色的波米拉貓舒服地在毛巾下扭動著身體，直到少年將它身上的水分吸幹大半，將另一塊毛巾蓋在它身上，站起身道“好了，我先去忙了”，它才眨巴著冰綠色的貓眼輕輕叫了一聲，然後格外安靜地頂著那塊毛巾，跟著他離開浴室，爬到書桌上少年手邊不遠處的軟墊上趴下。
……
“叮鈴鈴……”
每日例行的鬧鐘響起後，赤司征十郎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沒有看見那雙肉爪。他家的貓早已摸清了他早上的起床時間，每日總會準時跳到他腦袋上，因此這鬧鐘存在的意義，只是應付像今天這種——自家貓又不知跑到哪兒去了的情況。赤司揉著眼睛想了想，下樓吩咐傭人不必替貓準備早飯，一切準備就緒後，便走出了家門。
上午上課時，少年看見自家的貓一如往常地坐在樹幹上優雅地晃動著尾巴，不自覺地翹了翹眉。
TBC
☆、誰說家主就要有格調
靜靈庭上級貴族之一——“天賜兵裝番”四楓院家有一個與生俱來的能力，就是變成貓，這是由基因流傳下來的。按理來說，靜靈庭的人若去現世，必須借由“義骸”以達到可被人類看見，及保存靈力的效果，但四楓院家的化貓能力很完美地免除了這樣的麻煩。
四楓院夕影其實並沒有刻意壓制太多自己和普通的貓的不同，不過大約是自己變成的貓太可愛，目前還沒有人懷疑她罷了。
躡手躡腳地踱步進入赤發少年的房間，她觀察了一番對方熟睡的側臉，再感覺了一下他周身平穩的氣息，便轉身竄入閣樓不落痕跡地跑到了頂端。身為“寵物”，雖然她不可能像看門狗一樣防盜防賊——況且按照這個少年的家勢也完全沒有必要，但她還是盡職地在吹風偷懶之時，觀察四周潛藏的危險和麻煩。——虛這種東西，一般都是從上方出現的。
四楓院夕影對靜靈庭的權力部隊“護庭十三隊”沒有半點興趣，但畢竟出生四大貴族之一，從小受到的訓練讓她多多少少還是對死神的各項事宜有著基本的了解。她能感覺到自家主人身上比一般人類更為強大的靈壓氣息，而這樣的人通常是惡靈最喜歡攻擊的對象。
其實，本來這種事情她完全不用擔心，因為十三番隊派入現世的死神會清理掉所有遺留在現世的惡靈，但……夕影覺得，大概自己只是想報答初入現世時和少年的一面之緣。
——盡管她當時嚇地跑了。
“喲，這不是夕影麽？”
正當白色的波米拉貓迎風而立目無焦距地眺望著遠方時，一個低沈的男聲劃入了夜空。
四楓院夕影回過神，發現不知何時，她的面前出現了一只黑貓。和夜晚如出一轍的漆黑色，金眸閃著幽光，無端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壓迫感，就好像她在家族中的地位一般。
“嚇，夜一大姐！”
先是條件反射地回打了聲招呼，她突然反應了過來，帶著些結巴不可思議道，
“你不是一百年前就失……”
她沒有把話說完。
四楓院家的家主四楓院夜一一百年前從靜靈庭失蹤，連一封書信都沒有留下。現在看來，她是到了現世。然而四楓院家的長老尋找多年未果，只能說她不愧為家主，隱藏能力實在很強。
黑貓歪了歪頭，大約是看穿了她的心理活動。她沒多說，兀自甩著貓步優雅地轉了一圈：
“話說回來你怎麽會在這裏？”
“因為現世好玩啊。家族裏一大堆規矩，那幫無聊的老頑固天天和山本老爺子和四十六室叫板，實在沒意思的很。”
“所以你就在人類的家裏裝成寵物騙吃騙喝？”
黑貓朝她翻了個白眼，
“你的節操呢？”
“哦？那請問家主，你在現世是怎麽生存的？”
“我啊。”
四楓院夜一理所當然地道，
“當然是住在喜助……”?
“所以我們有什麽區別麽——？！”
當她吼出這句話後，黑貓瀟灑地轉了個身繼而向地上一趴，給她留下了一個美麗的背影和得瑟地到處搖擺的尾巴。
——理虧，拒絕回答，反正你也拿我無可奈何。
根據四楓院家的思維定勢，四楓院夕影讀出了自家家主的心理活動。
“所以說我也沒辦法啊，我的零花錢在斷界搞丟了，還差點把自己的命搭進去。雖然也不是不能回大宅啦，但我總覺得……”
話說到此，她沒有繼續下去。
就在剛才，他感覺到了自家主人的靈壓，且越來越近。她幾乎能猜到對方正從房間緩緩走上閣樓的過程。
四楓院夕影和四楓院夜一互看了一眼，直起身子朝黑暗中一躍，隱藏在了夜色中。
……
赤司征十郎打開閣樓的窗後，沒有看見任何東西。但是，半夢半醒間，他確實隱隱約約聽到了兩人的對話聲，雖然不大清晰，但他還是勉強抓住了幾個詞。以及，他確定來自屋頂。
但是面前什麽都沒有。
少年蹙了蹙眉。
照理來說“有人在他家樓頂聊天”是很不科學的事。一來分宅有保鏢，有人想爬上來則勢必會被發現，二來這幢別墅並不矮，爬上閣樓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
他回到書房，並沒有看見自家的貓。不過，貓是夜行動物，即使不在原地睡覺，似乎也沒什麽奇怪的。
赤發赤眸的少年狐疑地回到了房間，剛打開房門，就見之前還不見蹤影的白貓正眨巴著冷綠色的眼眸靠在門框上。
赤司征十郎瞇了瞇眼，沒有說話，赤色的眸毫無波瀾。他蹲下身抱起了擋路的白貓，然後坐到床鋪上。白色的波米拉貓沒有叫，只是軟軟地將兩只肉爪鉤在他手臂上，綠色的眸凝視著他，看起來很是無辜。黑暗之中，赤發少年輕撫著白貓的軟毛沈思了半晌，最終將它放在身旁的空地，重又進入了睡眠。
待身旁的靈壓氣息重新歸於平靜，四楓院夕影小心翼翼地擡了擡還是貓的身體，悄悄幫少年擰好被子。
“總覺得有些放不下。”這是她沒有對四楓院夜一說完的話。
起初，夕影只是覺得現世的豐富多彩和燈紅柳綠很熱鬧，無論是人們的各種活動比賽，還是白日的陽光和夜晚的明月都是靜靈庭看不到的。她本想自由自在地以家族優勢任憑喜好圍觀現世的一切，但現在每每走遠，總有種道不明的牽掛感。
這個少年是一個防備心很重的人，她覺得他內心深處，有很大的一塊是冰冷的。雖然作為人類的他足夠優秀，卻比誰都寂寞。
四楓院夕影自己也說不清自己的感覺從何而來，但她想，即使要回去，也要等她看到他敞開內心，真心接受更多朋友——當然不包括她自己。在來到現世之前，她早已發誓只作為一只貓做個合格的旁觀者，絕不介入任何人類活動中，以便在必要情況下及時抽身。
這麽想著，她幹脆直接趴下，閉上了眼睛。
……
大地初醒，白色的貓從床的另一半悠悠轉醒，四肢撐地伸了個懶腰。淺紅的陽光透過窗簾灑入室內，帶來一種溫馨的感覺。四楓院夕影側過身，看著身旁依然在睡夢中的少年。赤司征十郎為人強勢，但睡姿卻出奇得溫弱。他側著身，紅色的發梢慵懶地躺在枕頭上，全身微蜷，仿佛是一個淡淡的自我保護的姿態。
四楓院夕影看了看一旁矮幾上的時鐘，轉身跳上窗臺將窗簾扒拉開了一條縫。陽光直射入房內時，她又蹦上床的另一側將一只爪子搭在了少年的眉心。
赤發少年醒來時，面前是貓放大的冰綠色的美目。他稍稍揉了揉眼，坐起，視線隨著跳下床的貓移動了一會兒，直到它溜出房門，才下床洗漱換衣。
每日叫醒赤司後，夕影從不在他的房間多作逗留，畢竟再怎麽說……她也是個女生，即使為貓和為人在對待外界的觸感上是有很大不同的。
下午的帝光籃球部很熱鬧。
這天赤司征十郎沒有去，似乎是忙著解決學生會的事宜。夕影先是趴在學生會的辦公室外觀察了一番在裏面辦公的少年。她對公文和文件沒有興趣，也不懂幾個人類討論的提案，因此，在感到有些無聊後，她還是跑去了那個籃球部。
一軍多了一個新人。
他有著和另外幾人一樣出挑的金黃發色，讓她本能地覺得這個人的未來會前途無量。不過這個猜測沒什麽根據，畢竟她不懂籃球，但從直覺上……似乎強大些的人，發色都和常人不同。
現世晚上七點的時候，四楓院夕影重又跑到了學生會的樓房，繼而溜進了只剩下赤司征十郎一人的辦公室。他看到她後沒有多說什麽，兀自低頭審視著手中的一張文件，上面是一個名為灰崎祥吾的人的個人資料。夕影也沒有打擾他，安安靜靜地坐在桌子的一頭，直到少年將那張資料倒合在另一角，然後朝她伸出一條手臂。
她順勢竄到了少年的肩上，看著她拿起外套和挎包，轉身開門離去。
“剛才一瞬間，我感覺另一個我好像又出來了。”
回家的途中，少年看著前方輪番轉換的紅綠燈，沈沈地這麽開了口。
夕影很想開口說話，但作為一只貓，她不能，因此，只是朝他側臉蹭了一步，表示自己聽到了。
她原以為少年大概不懂這些小動作的意思，誰知他朝她側過了身，玫瑰色的雙眸微微瞇起，形成了一條促狹的細線。在少年家中混吃混喝大半年，雖然無意摻和是是非非，但在這段時間內，夕影已對他的小動作有了一定的了解。——少年平常為人溫和，但想事情時從來都是這副高深莫測的神色。她本能地將目光對向了別處。倒不是說怕他，只是下意識覺得，他此刻在想的似乎是關於自己的事。
寵物能有什麽值得他思考的？
除非是……她已經被懷疑了。
TBC
☆、很難為常識外的事找理由
以為自己被懷疑的夕影後面幾天過得非常小心，盡著寵物賣萌的本職，但赤司征十郎再也沒對她露出過如那天一般的神情，又讓她反省起自己是不是搞錯了。然後，日子平平淡淡地過了兩周後，她就這樣將事情拋到了腦後。
果然懷疑貓什麽的……是不大可能的吧。
四楓院夕影很尊敬四楓院夜一，但尊敬歸尊敬，這不妨礙她覺得夜一每次到來都讓自己很傷腦筋。她不關註靜靈庭的動向，也不懂四楓院夜一在謀劃什麽，只是，當她反覆提到“註意現世的虛”後，她還是不得不有了糟糕的預感。
雖然四楓院家家主的話中意只是告誡她近來現世出現了許多有著特殊能力的人造虛，進而讓她註意安全。但隨著她的多次到來，她深刻感受到了靜靈庭將有大事發生。
“所以說夜一姐，我很早以前就說過了，我對護庭十三隊的事沒興趣。”
貓化的夕影在房頂上走了一步，蹲下身理了理爪子上的毛，
“你所說的虛我會註意的，但浦原喜助的那些事，我一點也不想參與。”
“除了家族內部的情況，其他事以我的身份也和我沒有什麽關系。”
她懶洋洋地搖著尾巴，語調中帶上了些逐客的味道，
“就連分家家主的身份，我記得當時我也沒有接受。”
“這不是你接受不接受的問題。”
四楓院夜一低了低頭，沈聲道，
“現在能承擔起分家的只有你。”
“哈？”
夕影不置可否地半瞇起眼，
“我可不認為丟下家族自說自話跑到現世的家主對這點有什麽發言權。”
黑貓沒有接話。
夕影也沒有接著說下去。落井下石不是她的作風，更何況她很明白，成為家主管理一個家族並非四楓院夜一的本意和願望，只是作為宗家嫡長女的責任。
就像他的主人不能失敗的責任和包袱一般，只是這幾百年的沈澱，讓自家的家主更為灑脫罷了。
家族和個人，到底什麽是更重要的？家族又到底是後盾還是包袱？
從曾經的五大貴族一路衰敗至今的歷史，似乎早已說明了其中的問題。他們每個人都在家族和自我中尋找那個平衡點，而並非一切為了家族的管理者，註定無法讓其永久興盛下去。
四楓院家早已不同往日，如今不過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她已經厭倦了幾百年來和長老們及妄圖吞並四楓院家的四十六室的勾心鬥角。
“嘩啦啦——”
閣樓頂端玻璃窗開啟的聲音打破了夜晚的寧靜，也拉回了四楓院夕影的思緒。她楞了楞，突然感受到了近在咫尺的少年的氣息，而那只黑貓已然丟下她消失了身影。偷偷瞥向赤司征十郎盯著她的雙眸，她如今想逃已是來不及了。
似乎是太習慣這股氣息靠近自己的身邊，她居然犯了這種低級錯誤。
四楓院夕影痛心疾首地擡起爪子扶了扶額，只得認命地轉過身，靜候少年的反應。——她連他什麽時候靠近的都沒註意，也不知他是否聽到了她和夜一的談話。
只見赤司征十郎擡起雙手，不容置喙地吐出了兩個字——
“進來。”
白色的貓在原地楞了一會兒，視死如歸地從屋頂上溜進了室內。
少年倒沒多說什麽，關上窗戶便轉身帶著她離開閣樓，回到自己的房間。然後，在關上房門的一瞬間，動聽而略帶霸道的嗓音再次響了起來：
“我覺得，是該給你起個名字了。”
“喵？”
四楓院夕影嚇了一跳。
他不是早就不打算給她起名了麽？救命！人類給寵物起的名字實在太讓人無法直視！
“剛才我想了想。”
赤司征十郎不動聲色地看著自家寵物一臉驚悚的表情，神色淡然地接道，
“不如就叫……”
正常的名字和隱瞞自己能說話哪個比較重要？
廢話，那當然是名字！這可是會被喊無數遍的東西！她可不想因為一個名字就遠離這個騙吃騙喝的機會！
“我有名字！”
於是，白色的波米拉貓不得不開了口，急忙打斷了他的話，
“夕影，四楓院夕影。”
……
氣氛陷入了沈默。
少年睜著玫瑰色的眼眸目不裝睛地盯著她，看得波米拉貓渾身發毛，正當四楓院夕影思索著自己是否該趁機開溜時，溫潤動聽的聲線重又傳入了耳中：
“夕影。”
“什麽？”
“你不怕麽？”
怕什麽——？
赤司征十郎的話在腦中回蕩，四楓院夕影的思緒轉了個圈，勉強搞清了當前的狀況。
“搞什麽啊？”
她瞇起半月眼，重又跟上少年的步伐，
“這應該是我的臺詞吧？”
“碰見一只會說話的貓，你不覺得很驚悚很可怕麽？”
話音還未落下時，她就被赤發少年抱到了床的一頭，而他自己靠著另一頭的靠枕，側身看著她。
四楓院夕影沒有問他關於他所聽到的夜一和她的討論。與其讓他重覆回想，倒不如直接翻過一頁，反正四楓院家的事情離他十分遙遠，大約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從大腦中忘卻。
少年看她的目光滿是早已猜到般的了然。
四楓院夕影有些意外地張大了眼，眼看著尷尬在空氣中一點點擴散，她抿了抿嘴試探道：
“其實我也覺得呆在這裏騙吃騙喝不太好，只是……既然都暴露了，我看我明天還是……”
“不必。”
他打斷了她的話，
“赤司家還不至於養不起一只貓。”
而後微微揚起嘴角，赤色的眸中帶上了一絲笑意，
“不過給我一個理由，關於你會說話這點。”
四楓院夕影還不想對面前的人提到異世界以及魂魄雲雲，但“會說話的貓”什麽的本來就很難解釋。它用爪子撐著腦袋想了一會兒，猛然間靈光一現，正色道：
“啊是這樣的，我曾經喜歡過另外一只貓。但是那只貓特別喜歡像人類那麽講話，為了如願和他在一起，我就日日苦練人類的語言，然後終於被我學會了。①”
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正當四楓院夕影努力搜刮著腦中的東西翻找更加詳細合理的解釋時，少年發出了一個單音節。
不是相信也並非不相信，只是表示他聽過了，暫時接受這個說法。
赤發的少年於是背過身，重又躺進了被窩中。
“征十郎。”
“嗯？”
“以前有個小弟弟喜歡稱我們家的人為‘貓妖’。”
“……”
一聲輕笑劃破死寂傳入了她的雙耳。
她說的話，恐怕這個少年一個字也沒相信。
四楓院夕影有些茫然地趴在黑暗中。很難想象一個人類能接受貓可以說話的事實，但是，她將來可以在和少年獨處時正常說話，倒也排解了自己的無聊。
只是，她不知眼前這個深不可測的人類對她產生了怎樣的猜測。然而，在他的氣息又變得平穩之前，她還是望著天花板，慢慢吐出了一句話：
“你還是繼續把我當成一只貓比較好，會說話的那種。”
“不過。”
她的話音頓了頓，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
“你喊我名字的聲音很好聽。”
她以為他睡著了。
然而，正當她不再對對方的回答報以希望，一只熟悉的手掌覆上了她的背：
“你也是。”
四楓院夕影覺得心突然漏跳了半拍，當她再次小心地將視線從旁邊飄，發現對方並沒有睜開眼，便又重新放松了下來。半晌，有些悶悶地道：
“如果我真的賴在你這裏不想走了怎麽辦。”
這次，她終究沒有聽到回答。
>>>
往後的日子，赤司征十郎對她的態度倒並未因為發現她會說話而有多少不同，只是有時偶爾會問起她的喜好。
“唔，其實我不是很挑食，除了魚。以前很喜歡吃桂花糕、以前朋友家裏的桃花釀，還有……”
興奮地報著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四楓院夕影蹲在少年肩頭歡樂地搖著尾巴。
“為什麽不喜歡吃魚？”
赤司少年平靜地反問道，神色平靜，無法猜透他的情緒。
“唔這個啊，說來話長……當時女協，哦不，我是說我幾個朋友來我家玩，結果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偷了池塘裏的錦鯉說要吃。”
她擡首望著天空，擺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悲憤神情，
“錦鯉可是很貴的啊……而且，他們要吃就算了，烤的時候居然調味料都不放，難吃得要死，所以心理陰影什麽的……”
正當她回憶不美好的過去時，赤發少年發出了一聲輕笑。
“笑什麽？”
夕影不滿道。
“沒。”
赤司征十郎很有風度地收斂了表情，沒有馬上回答，只是在很久後，意味深長地道，
“只是，即使你的外表很像一只貓，如果不吃魚的話，很容易被人懷疑的吧。”
“我就是貓的樣子，還有人會把我當成人麽？”
她說著跳上少年的頭頂，將腦袋埋進他柔軟的赤紅色發絲中，
“再說，這件事你知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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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很玄幻。
赤司家養了只貓。
懂人話，卻不聽人話。
形似貓，卻不吃貓食和魚。
不聽訓，卻比馴養好的狗還省心。
赤司征十郎曾多次懷疑這個有著貓外表的東西其實根本不是貓，然而這位從小到大從未失敗過的少年……
還真的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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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女追男or男追女的故事，這是一個相處過程中暗自雙箭頭然後試探和裝傻的故事。
不過赤隊那麽厲害，反正什麽都是赤隊的，就讓他安靜地將人生贏家貫徹到底好了。
好了反正妹子都是來自《Bleach》的了，腦洞大，不科學肯定有，雷人大概有，我喜歡寫奇葩風。
1V1，請放心食用。
不喜歡的請點擊右上角可愛的小叉叉，謝謝配合。
內容標簽： 黑籃 死神 天作之合 近水樓臺
搜索關鍵字：主角：四楓院夕影，赤司征十郎 ┃ 配角：奇跡眾，洛山眾，四楓院夜一，被四楓院家屬集體記恨的某奸商 ┃ 其它：主黑籃，日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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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玄幻形容的貓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的腦洞。我慢慢寫，畢竟比較忙，喜歡請留言。
另外，雖然死神已經過氣了，但不能妨礙我對它的愛。當然，本文主黑籃，死神只是給這不科學的設定一個解釋，雖然黑籃本身就不太科學。
以上
帝光中學籃球部的人都知道，他們的部長養了一只貓。和普通的寵物不同，赤司征十郎沒有給它起名字，但神奇的是，無論他們以何種方式聊天，無論這只貓是以主語還是賓語出現在這句句子裏，它都能準確對他們的言論做出反應。據一軍正選，被外界稱為“奇跡的世代”的幾人所說，他們當時不是沒有想過給這只貓起名字，但當每一個設想都被它邁著優雅的貓步狠狠鄙視了一番後，他們就放棄了這個打算。
俗話說，狗通人性，但前提是在主人對他施以糖和鞭子讓它明白做什麽會被獎勵，而做什麽會被懲罰後才能得到的效果，用學術一點的名詞就是operant conditioning，操作性條件作用。而這只貓不同，它不吃這套。然而，雖然它從不將它的主人，包括奇跡的世代的眾正選苦口婆心的勸告當一回事，但做事很有分寸，絕不出格。
換句話說，這已經不是通不通人性的問題，而是好像什麽都知道的問題了。——知道他們顧忌的是什麽，知道每個地方的規矩，並知道怎麽規避、怎麽不給他們惹麻煩。
這就很稀奇了。
“餵赤司，你家貓又來了。”
青峰大輝假意從抱著一瓶水正視察著二軍訓練基本功的赤發少年旁走過，在擦肩而過的時候嘀咕了這麽一句，言畢，幾不可見地用眼神瞥了瞥他身後的某處。
赤司征十郎聞言稍稍擡頭，便看見了斜趴在帝光籃球部室內運動場窗口下的一處欄桿上的貓，只見它全身懶散地甩成了一條細長的直線，尾巴悠然自得地慢慢甩著，目光懶洋洋地對著場內的隊員們。至於要問它是怎麽爬上至少三十米、且緊貼著墻根本沒有墊腳和助跑物的欄桿上的，這些都無關緊要。赤發少年依然記得他默認它呆在他家的第一天，那時正值課間，他偶然朝窗外掃了一眼，竟然在身旁大樹的樹幹上看見它的心情。
如果是平時，他不會覺得太奇怪，但那天不同。那天因為特殊原因，家裏的傭人都不在，他也沒喊專職司機接送上學。通俗點說，那天家裏只有他一個人。他確定出門前將家裏的窗戶都關了，連一絲縫都沒有留，也確定出門時這只貓還在沙發上側躺著睡覺。但是……誰能告訴他它是怎麽跑出來的？從下水道鉆出來的麽？但它毛發整潔沒有一絲汙垢，怎麽看都不可能。那天他回家後仔細檢查了一番家中的情況，在確認了確實沒有任何損壞後，赤發少年就對自家的貓產生了異樣的印象。
至於體育館這種常年開著窗的地方，能難得倒它才有鬼！
赤司征十郎覺得，要真要用一個詞形容它，那大概就是“玄幻”。
赤司家的這只貓不是他去寵物商店買的——當然也不是別人送的，他沒這個閑心養寵物。在他收養它之前，其實他是見過它的。
那是他剛就讀帝光中學的某個夜晚。夜黑風高……不，那天月明星稀，舒爽的空氣給人一種平靜的感覺。搬離了本家來到東京上學，離開那個和他關系不怎麽好的父親的視線，赤司征十郎做完作業後，走上樓上的小閣樓，打開了閣樓的頂窗。本想呼吸下新鮮空氣，但頂窗開啟的機器聲剛關閉，就有個毛球從天而降砸了他一臉。——當然不可能。憑借出色的運動神經和打籃球的條件反射，他一個欠身避開了它繼而伸手穩穩抓住。
這只貓全身縮成一團，肚皮的側面有一條深深的口子，它的毛發被鮮血染得通紅，看上去奄奄一息。
作為一個有愛心的良好少年，縱使深謀遠慮如赤司征十郎，他的思維也沒馬上移動到“為何這只貓會從這麽高的地方從天而降”，而是在楞了幾秒後，將它平放在了身後的軟墊上，然後喊來了司機：
“去寵物醫院。”
它最終還是沒去成醫院。因為就在他們到達目的地正往院內走時，躺在他懷中的貓突然便醒了過來，只見它環顧了一圈四周，倏忽間，赤司征十郎只覺得手中一空，就見一道黑影從視線內閃過，回過神來時，那只貓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中。赤司征十郎有著極為優秀，甚至遠超一般人類的動態視力，但那天他不得不承認，他沒有看清那只貓的動向，甚至連它向哪邊走了都不知道。
當然，這件事就如同滴入湖面的水，沒有在他心中留下過多的漣漪。
赤司征十郎第二次看見它時，是在籃球部訓練結束回到家後。他回書房正欲打開大燈，看見了黑暗中、書桌上的一雙淺綠色的眼眸。一般人大概會當即大叫有鬼，但他是赤司征十郎。他相當冷靜地放下了書包打開大燈，緩緩踱步到那只貓的身旁。那只貓沒有叫也沒有驚恐地到處亂竄，只是睜大了貓眼，隨著他的靠近慢慢仰起頭，視線始終跟隨著他。
在他回來後，他沒有聽到任何一個人提起家裏突然來了一只貓。
他看著它，突然便想起了曾經掉進自己家的那只，它的毛色和上次那只唯一沒沾血的半邊顏色緊緊地貼合了起來。它身上那道駭人的口子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那雙冷綠色的眸子在燈光下也沒有了駭人的感覺，純白帶紫的毛給它添了幾分慵懶的氣質。
那天，赤司征十郎花了些時間查詢這只貓的品種，姑且根據各種特質，將它確定為了“波米拉貓”。
……
籃球部的訓練並沒有因為這只貓的到來產生什麽負面影響，盡管今天校長和監督前來進行了短暫的視察，但它在他們到來的一瞬間便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短暫地消失了身形，再出現時，它正準確地蹲在大人們視覺死角處的橫杠上。
對照完籃球部下個月的訓練計劃表，將一切器材挨個檢查了一遍，赤司征十郎準備回去時，暮色早已降臨。他當然不可能在訓練時花費太多心思觀察自己的貓的動向，加之某只通常會突然消失蹤影，無論怎麽找都找不到。在多次試驗確定了這只寵物根本不會惹麻煩後，他就對它聽之任之，不再多管了。反正無論它鬼混去了哪裏，總能在晚上不確定的時間重新出現在他視線內。
赤司征十郎關上體育館的大門踱步離開時，一團白毛在視線內略過，下一秒他置於挎包上的手便摸到了松松軟軟的觸感。
“今天沒有提前走？”
淡淡地如此說了一句，不過，他端得不會期待貓回答他。不說自家的這只很少叫，即使叫了，他也不可能聽得懂。不過，考慮到回家時挎包可能的震動，赤司征十郎想了想，擡起一只手將它抓進了懷中。
在它出現在他視線內的時候，它幾乎常年處於半睡半醒的慵懶狀態，因此，當少年乘著新幹線回家的路上，他懷中的貓已經舒舒服服地睡了過去。
回到家後，赤司征十郎吩咐管家替貓也準備了一份晚餐，並在傭人告訴他可以吃飯時，揉了揉躺在他書桌上的某只，用人話重覆了一遍傭人的話。
然後它就如願醒了。
坐在分宅巨大的餐桌邊，赤司征十郎斜眼看著自家貓如人一樣兩腿貼著桌面直坐著，用利爪插起一片分成小片的食物，繼而優雅地塞入嘴中地樣子，不止一次地懷疑面前的這個根本就不是貓。其實，按照它的身手、且懂人話，他完全可以在沒人知道的情況下養著它，但由於此貓太過奇葩，不但杜絕貓糧，連按理貓最喜歡的魚也絲毫不沾。他第一次給它吃別的東西時，他看著它費力地用小爪子將盆裏的肉片分成有規律的小份——就如同貴族用餐一般，他不自覺地就伸手幫它完成了這個任務。那之後，在思索了很久後，他將這只貓的存在告訴了下人，並讓他們在貓還在家裏時按照人類的菜品準備食物，並提前替它切小，方便它食用。
那時候，被他抱在懷裏的貓朝他擡了擡頭。從此，盡管經常會突然失蹤，它再沒真正離開過他。
都說養貓的人會變成貓奴，但那些網上的理論對他赤司家的這只絲毫不適用——除了貓的體型沒法做到的吃飯和洗澡，其他事情一律不需要作為主人的少年費心。更難得的是，明明都說貓討厭洗澡，但他家的這只在這一點上的表現，與傳言的恰恰相反。
將洗幹凈的貓——雖然它本來就很幹凈，從浴盆裏拿出，赤司征十郎將一塊幹毛巾丟到了它頭上，白色的波米拉貓舒服地在毛巾下扭動著身體，直到少年將它身上的水分吸幹大半，將另一塊毛巾蓋在它身上，站起身道“好了，我先去忙了”，它才眨巴著冰綠色的貓眼輕輕叫了一聲，然後格外安靜地頂著那塊毛巾，跟著他離開浴室，爬到書桌上少年手邊不遠處的軟墊上趴下。
……
“叮鈴鈴……”
每日例行的鬧鐘響起後，赤司征十郎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沒有看見那雙肉爪。他家的貓早已摸清了他早上的起床時間，每日總會準時跳到他腦袋上，因此這鬧鐘存在的意義，只是應付像今天這種——自家貓又不知跑到哪兒去了的情況。赤司揉著眼睛想了想，下樓吩咐傭人不必替貓準備早飯，一切準備就緒後，便走出了家門。
上午上課時，少年看見自家的貓一如往常地坐在樹幹上優雅地晃動著尾巴，不自覺地翹了翹眉。
TBC
☆、誰說家主就要有格調
靜靈庭上級貴族之一——“天賜兵裝番”四楓院家有一個與生俱來的能力，就是變成貓，這是由基因流傳下來的。按理來說，靜靈庭的人若去現世，必須借由“義骸”以達到可被人類看見，及保存靈力的效果，但四楓院家的化貓能力很完美地免除了這樣的麻煩。
四楓院夕影其實並沒有刻意壓制太多自己和普通的貓的不同，不過大約是自己變成的貓太可愛，目前還沒有人懷疑她罷了。
躡手躡腳地踱步進入赤發少年的房間，她觀察了一番對方熟睡的側臉，再感覺了一下他周身平穩的氣息，便轉身竄入閣樓不落痕跡地跑到了頂端。身為“寵物”，雖然她不可能像看門狗一樣防盜防賊——況且按照這個少年的家勢也完全沒有必要，但她還是盡職地在吹風偷懶之時，觀察四周潛藏的危險和麻煩。——虛這種東西，一般都是從上方出現的。
四楓院夕影對靜靈庭的權力部隊“護庭十三隊”沒有半點興趣，但畢竟出生四大貴族之一，從小受到的訓練讓她多多少少還是對死神的各項事宜有著基本的了解。她能感覺到自家主人身上比一般人類更為強大的靈壓氣息，而這樣的人通常是惡靈最喜歡攻擊的對象。
其實，本來這種事情她完全不用擔心，因為十三番隊派入現世的死神會清理掉所有遺留在現世的惡靈，但……夕影覺得，大概自己只是想報答初入現世時和少年的一面之緣。
——盡管她當時嚇地跑了。
“喲，這不是夕影麽？”
正當白色的波米拉貓迎風而立目無焦距地眺望著遠方時，一個低沈的男聲劃入了夜空。
四楓院夕影回過神，發現不知何時，她的面前出現了一只黑貓。和夜晚如出一轍的漆黑色，金眸閃著幽光，無端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壓迫感，就好像她在家族中的地位一般。
“嚇，夜一大姐！”
先是條件反射地回打了聲招呼，她突然反應了過來，帶著些結巴不可思議道，
“你不是一百年前就失……”
她沒有把話說完。
四楓院家的家主四楓院夜一一百年前從靜靈庭失蹤，連一封書信都沒有留下。現在看來，她是到了現世。然而四楓院家的長老尋找多年未果，只能說她不愧為家主，隱藏能力實在很強。
黑貓歪了歪頭，大約是看穿了她的心理活動。她沒多說，兀自甩著貓步優雅地轉了一圈：
“話說回來你怎麽會在這裏？”
“因為現世好玩啊。家族裏一大堆規矩，那幫無聊的老頑固天天和山本老爺子和四十六室叫板，實在沒意思的很。”
“所以你就在人類的家裏裝成寵物騙吃騙喝？”
黑貓朝她翻了個白眼，
“你的節操呢？”
“哦？那請問家主，你在現世是怎麽生存的？”
“我啊。”
四楓院夜一理所當然地道，
“當然是住在喜助……”?
“所以我們有什麽區別麽——？！”
當她吼出這句話後，黑貓瀟灑地轉了個身繼而向地上一趴，給她留下了一個美麗的背影和得瑟地到處搖擺的尾巴。
——理虧，拒絕回答，反正你也拿我無可奈何。
根據四楓院家的思維定勢，四楓院夕影讀出了自家家主的心理活動。
“所以說我也沒辦法啊，我的零花錢在斷界搞丟了，還差點把自己的命搭進去。雖然也不是不能回大宅啦，但我總覺得……”
話說到此，她沒有繼續下去。
就在剛才，他感覺到了自家主人的靈壓，且越來越近。她幾乎能猜到對方正從房間緩緩走上閣樓的過程。
四楓院夕影和四楓院夜一互看了一眼，直起身子朝黑暗中一躍，隱藏在了夜色中。
……
赤司征十郎打開閣樓的窗後，沒有看見任何東西。但是，半夢半醒間，他確實隱隱約約聽到了兩人的對話聲，雖然不大清晰，但他還是勉強抓住了幾個詞。以及，他確定來自屋頂。
但是面前什麽都沒有。
少年蹙了蹙眉。
照理來說“有人在他家樓頂聊天”是很不科學的事。一來分宅有保鏢，有人想爬上來則勢必會被發現，二來這幢別墅並不矮，爬上閣樓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
他回到書房，並沒有看見自家的貓。不過，貓是夜行動物，即使不在原地睡覺，似乎也沒什麽奇怪的。
赤發赤眸的少年狐疑地回到了房間，剛打開房門，就見之前還不見蹤影的白貓正眨巴著冷綠色的眼眸靠在門框上。
赤司征十郎瞇了瞇眼，沒有說話，赤色的眸毫無波瀾。他蹲下身抱起了擋路的白貓，然後坐到床鋪上。白色的波米拉貓沒有叫，只是軟軟地將兩只肉爪鉤在他手臂上，綠色的眸凝視著他，看起來很是無辜。黑暗之中，赤發少年輕撫著白貓的軟毛沈思了半晌，最終將它放在身旁的空地，重又進入了睡眠。
待身旁的靈壓氣息重新歸於平靜，四楓院夕影小心翼翼地擡了擡還是貓的身體，悄悄幫少年擰好被子。
“總覺得有些放不下。”這是她沒有對四楓院夜一說完的話。
起初，夕影只是覺得現世的豐富多彩和燈紅柳綠很熱鬧，無論是人們的各種活動比賽，還是白日的陽光和夜晚的明月都是靜靈庭看不到的。她本想自由自在地以家族優勢任憑喜好圍觀現世的一切，但現在每每走遠，總有種道不明的牽掛感。
這個少年是一個防備心很重的人，她覺得他內心深處，有很大的一塊是冰冷的。雖然作為人類的他足夠優秀，卻比誰都寂寞。
四楓院夕影自己也說不清自己的感覺從何而來，但她想，即使要回去，也要等她看到他敞開內心，真心接受更多朋友——當然不包括她自己。在來到現世之前，她早已發誓只作為一只貓做個合格的旁觀者，絕不介入任何人類活動中，以便在必要情況下及時抽身。
這麽想著，她幹脆直接趴下，閉上了眼睛。
……
大地初醒，白色的貓從床的另一半悠悠轉醒，四肢撐地伸了個懶腰。淺紅的陽光透過窗簾灑入室內，帶來一種溫馨的感覺。四楓院夕影側過身，看著身旁依然在睡夢中的少年。赤司征十郎為人強勢，但睡姿卻出奇得溫弱。他側著身，紅色的發梢慵懶地躺在枕頭上，全身微蜷，仿佛是一個淡淡的自我保護的姿態。
四楓院夕影看了看一旁矮幾上的時鐘，轉身跳上窗臺將窗簾扒拉開了一條縫。陽光直射入房內時，她又蹦上床的另一側將一只爪子搭在了少年的眉心。
赤發少年醒來時，面前是貓放大的冰綠色的美目。他稍稍揉了揉眼，坐起，視線隨著跳下床的貓移動了一會兒，直到它溜出房門，才下床洗漱換衣。
每日叫醒赤司後，夕影從不在他的房間多作逗留，畢竟再怎麽說……她也是個女生，即使為貓和為人在對待外界的觸感上是有很大不同的。
下午的帝光籃球部很熱鬧。
這天赤司征十郎沒有去，似乎是忙著解決學生會的事宜。夕影先是趴在學生會的辦公室外觀察了一番在裏面辦公的少年。她對公文和文件沒有興趣，也不懂幾個人類討論的提案，因此，在感到有些無聊後，她還是跑去了那個籃球部。
一軍多了一個新人。
他有著和另外幾人一樣出挑的金黃發色，讓她本能地覺得這個人的未來會前途無量。不過這個猜測沒什麽根據，畢竟她不懂籃球，但從直覺上……似乎強大些的人，發色都和常人不同。
現世晚上七點的時候，四楓院夕影重又跑到了學生會的樓房，繼而溜進了只剩下赤司征十郎一人的辦公室。他看到她後沒有多說什麽，兀自低頭審視著手中的一張文件，上面是一個名為灰崎祥吾的人的個人資料。夕影也沒有打擾他，安安靜靜地坐在桌子的一頭，直到少年將那張資料倒合在另一角，然後朝她伸出一條手臂。
她順勢竄到了少年的肩上，看著她拿起外套和挎包，轉身開門離去。
“剛才一瞬間，我感覺另一個我好像又出來了。”
回家的途中，少年看著前方輪番轉換的紅綠燈，沈沈地這麽開了口。
夕影很想開口說話，但作為一只貓，她不能，因此，只是朝他側臉蹭了一步，表示自己聽到了。
她原以為少年大概不懂這些小動作的意思，誰知他朝她側過了身，玫瑰色的雙眸微微瞇起，形成了一條促狹的細線。在少年家中混吃混喝大半年，雖然無意摻和是是非非，但在這段時間內，夕影已對他的小動作有了一定的了解。——少年平常為人溫和，但想事情時從來都是這副高深莫測的神色。她本能地將目光對向了別處。倒不是說怕他，只是下意識覺得，他此刻在想的似乎是關於自己的事。
寵物能有什麽值得他思考的？
除非是……她已經被懷疑了。
TBC
☆、很難為常識外的事找理由
以為自己被懷疑的夕影後面幾天過得非常小心，盡著寵物賣萌的本職，但赤司征十郎再也沒對她露出過如那天一般的神情，又讓她反省起自己是不是搞錯了。然後，日子平平淡淡地過了兩周後，她就這樣將事情拋到了腦後。
果然懷疑貓什麽的……是不大可能的吧。
四楓院夕影很尊敬四楓院夜一，但尊敬歸尊敬，這不妨礙她覺得夜一每次到來都讓自己很傷腦筋。她不關註靜靈庭的動向，也不懂四楓院夜一在謀劃什麽，只是，當她反覆提到“註意現世的虛”後，她還是不得不有了糟糕的預感。
雖然四楓院家家主的話中意只是告誡她近來現世出現了許多有著特殊能力的人造虛，進而讓她註意安全。但隨著她的多次到來，她深刻感受到了靜靈庭將有大事發生。
“所以說夜一姐，我很早以前就說過了，我對護庭十三隊的事沒興趣。”
貓化的夕影在房頂上走了一步，蹲下身理了理爪子上的毛，
“你所說的虛我會註意的，但浦原喜助的那些事，我一點也不想參與。”
“除了家族內部的情況，其他事以我的身份也和我沒有什麽關系。”
她懶洋洋地搖著尾巴，語調中帶上了些逐客的味道，
“就連分家家主的身份，我記得當時我也沒有接受。”
“這不是你接受不接受的問題。”
四楓院夜一低了低頭，沈聲道，
“現在能承擔起分家的只有你。”
“哈？”
夕影不置可否地半瞇起眼，
“我可不認為丟下家族自說自話跑到現世的家主對這點有什麽發言權。”
黑貓沒有接話。
夕影也沒有接著說下去。落井下石不是她的作風，更何況她很明白，成為家主管理一個家族並非四楓院夜一的本意和願望，只是作為宗家嫡長女的責任。
就像他的主人不能失敗的責任和包袱一般，只是這幾百年的沈澱，讓自家的家主更為灑脫罷了。
家族和個人，到底什麽是更重要的？家族又到底是後盾還是包袱？
從曾經的五大貴族一路衰敗至今的歷史，似乎早已說明了其中的問題。他們每個人都在家族和自我中尋找那個平衡點，而並非一切為了家族的管理者，註定無法讓其永久興盛下去。
四楓院家早已不同往日，如今不過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她已經厭倦了幾百年來和長老們及妄圖吞並四楓院家的四十六室的勾心鬥角。
“嘩啦啦——”
閣樓頂端玻璃窗開啟的聲音打破了夜晚的寧靜，也拉回了四楓院夕影的思緒。她楞了楞，突然感受到了近在咫尺的少年的氣息，而那只黑貓已然丟下她消失了身影。偷偷瞥向赤司征十郎盯著她的雙眸，她如今想逃已是來不及了。
似乎是太習慣這股氣息靠近自己的身邊，她居然犯了這種低級錯誤。
四楓院夕影痛心疾首地擡起爪子扶了扶額，只得認命地轉過身，靜候少年的反應。——她連他什麽時候靠近的都沒註意，也不知他是否聽到了她和夜一的談話。
只見赤司征十郎擡起雙手，不容置喙地吐出了兩個字——
“進來。”
白色的貓在原地楞了一會兒，視死如歸地從屋頂上溜進了室內。
少年倒沒多說什麽，關上窗戶便轉身帶著她離開閣樓，回到自己的房間。然後，在關上房門的一瞬間，動聽而略帶霸道的嗓音再次響了起來：
“我覺得，是該給你起個名字了。”
“喵？”
四楓院夕影嚇了一跳。
他不是早就不打算給她起名了麽？救命！人類給寵物起的名字實在太讓人無法直視！
“剛才我想了想。”
赤司征十郎不動聲色地看著自家寵物一臉驚悚的表情，神色淡然地接道，
“不如就叫……”
正常的名字和隱瞞自己能說話哪個比較重要？
廢話，那當然是名字！這可是會被喊無數遍的東西！她可不想因為一個名字就遠離這個騙吃騙喝的機會！
“我有名字！”
於是，白色的波米拉貓不得不開了口，急忙打斷了他的話，
“夕影，四楓院夕影。”
……
氣氛陷入了沈默。
少年睜著玫瑰色的眼眸目不裝睛地盯著她，看得波米拉貓渾身發毛，正當四楓院夕影思索著自己是否該趁機開溜時，溫潤動聽的聲線重又傳入了耳中：
“夕影。”
“什麽？”
“你不怕麽？”
怕什麽——？
赤司征十郎的話在腦中回蕩，四楓院夕影的思緒轉了個圈，勉強搞清了當前的狀況。
“搞什麽啊？”
她瞇起半月眼，重又跟上少年的步伐，
“這應該是我的臺詞吧？”
“碰見一只會說話的貓，你不覺得很驚悚很可怕麽？”
話音還未落下時，她就被赤發少年抱到了床的一頭，而他自己靠著另一頭的靠枕，側身看著她。
四楓院夕影沒有問他關於他所聽到的夜一和她的討論。與其讓他重覆回想，倒不如直接翻過一頁，反正四楓院家的事情離他十分遙遠，大約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從大腦中忘卻。
少年看她的目光滿是早已猜到般的了然。
四楓院夕影有些意外地張大了眼，眼看著尷尬在空氣中一點點擴散，她抿了抿嘴試探道：
“其實我也覺得呆在這裏騙吃騙喝不太好，只是……既然都暴露了，我看我明天還是……”
“不必。”
他打斷了她的話，
“赤司家還不至於養不起一只貓。”
而後微微揚起嘴角，赤色的眸中帶上了一絲笑意，
“不過給我一個理由，關於你會說話這點。”
四楓院夕影還不想對面前的人提到異世界以及魂魄雲雲，但“會說話的貓”什麽的本來就很難解釋。它用爪子撐著腦袋想了一會兒，猛然間靈光一現，正色道：
“啊是這樣的，我曾經喜歡過另外一只貓。但是那只貓特別喜歡像人類那麽講話，為了如願和他在一起，我就日日苦練人類的語言，然後終於被我學會了。①”
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正當四楓院夕影努力搜刮著腦中的東西翻找更加詳細合理的解釋時，少年發出了一個單音節。
不是相信也並非不相信，只是表示他聽過了，暫時接受這個說法。
赤發的少年於是背過身，重又躺進了被窩中。
“征十郎。”
“嗯？”
“以前有個小弟弟喜歡稱我們家的人為‘貓妖’。”
“……”
一聲輕笑劃破死寂傳入了她的雙耳。
她說的話，恐怕這個少年一個字也沒相信。
四楓院夕影有些茫然地趴在黑暗中。很難想象一個人類能接受貓可以說話的事實，但是，她將來可以在和少年獨處時正常說話，倒也排解了自己的無聊。
只是，她不知眼前這個深不可測的人類對她產生了怎樣的猜測。然而，在他的氣息又變得平穩之前，她還是望著天花板，慢慢吐出了一句話：
“你還是繼續把我當成一只貓比較好，會說話的那種。”
“不過。”
她的話音頓了頓，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
“你喊我名字的聲音很好聽。”
她以為他睡著了。
然而，正當她不再對對方的回答報以希望，一只熟悉的手掌覆上了她的背：
“你也是。”
四楓院夕影覺得心突然漏跳了半拍，當她再次小心地將視線從旁邊飄，發現對方並沒有睜開眼，便又重新放松了下來。半晌，有些悶悶地道：
“如果我真的賴在你這裏不想走了怎麽辦。”
這次，她終究沒有聽到回答。
>>>
往後的日子，赤司征十郎對她的態度倒並未因為發現她會說話而有多少不同，只是有時偶爾會問起她的喜好。
“唔，其實我不是很挑食，除了魚。以前很喜歡吃桂花糕、以前朋友家裏的桃花釀，還有……”
興奮地報著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四楓院夕影蹲在少年肩頭歡樂地搖著尾巴。
“為什麽不喜歡吃魚？”
赤司少年平靜地反問道，神色平靜，無法猜透他的情緒。
“唔這個啊，說來話長……當時女協，哦不，我是說我幾個朋友來我家玩，結果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偷了池塘裏的錦鯉說要吃。”
她擡首望著天空，擺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悲憤神情，
“錦鯉可是很貴的啊……而且，他們要吃就算了，烤的時候居然調味料都不放，難吃得要死，所以心理陰影什麽的……”
正當她回憶不美好的過去時，赤發少年發出了一聲輕笑。
“笑什麽？”
夕影不滿道。
“沒。”
赤司征十郎很有風度地收斂了表情，沒有馬上回答，只是在很久後，意味深長地道，
“只是，即使你的外表很像一只貓，如果不吃魚的話，很容易被人懷疑的吧。”
“我就是貓的樣子，還有人會把我當成人麽？”
她說著跳上少年的頭頂，將腦袋埋進他柔軟的赤紅色發絲中，
“再說，這件事你知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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